第十六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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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六章
餘歌拉著行李箱走在回家的路上。
她經過一個苗木市場。旁邊一個男人好像在和一個女人討價還價，講著樹苗的價格。
餘歌看見角落裏有一堆小樹苗，看起來像是松樹的樹苗，種在盆栽裏，剛才下了雨，有一些上面還掛著晶瑩的雨滴。
她看見最裏邊有一個盆栽都碎了，陶瓷做的盆碎了一地，小樹苗上都是雨水，葉子都掉了下來，正倒在地上，旁邊都是土，蔫蔫的。
應該是放在高處，不小心掉下來摔碎的。
她聽見那女人說把那盆樹苗摔成那個樣子，她不要了，那男人就和她討價還價，講得很大聲。
看起來應該是吵了很久了，旁邊還有人在勸他們。
“不就是一株小樹苗嗎，值幾個錢，摔成那個樣子，你陪她點錢不就行了”
那男人很生氣:“這明明是她自己放在上面，被大風吹倒的，還要怪我養的樹苗脆弱，質量不好，這麽不禁摔，都不知道能不能養活。”
“當初說好的五十盆，一盆不少，你說說吧，怎麽辦？”那女人也很生氣。
“那得等明天了，明天你過來我陪一盆給你不就行了嗎，只不過想讓我陪錢，你想都不要想。”那男人說。
旁邊的人都在勸那女人算了吧，不就是一盆小樹苗嗎。那女人終於沒再說什麽，把剩下的小樹苗搬到自己的三輪車上，開著三輪車走了。
只剩下地上的碎瓷片，還有那顆沒人要的小樹苗。
小樹苗的葉子都掉下來了，好像還被踩過，樹脖子都是歪歪的。
那女人走了，旁邊的人見狀也都三三兩兩地離開了，只有餘歌還站在原地，靜靜地看著地上的樹苗。
剛才的男人走到旁邊拿起掃把和一個黑色的塑料袋，打算把地上的碎瓷片掃起來。
他看見一旁站著個背著書包，手上還拖著個小行李箱的姑娘，看了眼她校服上的校徽，隨口問了句:“妹妹，你們學校放寒假了啊，我女兒他們學校也是早上剛放假呢。你是紫藤的吧，我女兒是你們隔壁致遠的。”
“嗯。”餘歌走到他面前，“叔叔，這是什麽樹的樹苗啊？”
“松樹。”那男人把地上的碎瓷片掃起來了，又打算拿個塑料袋把樹苗裝進去。
“您要把它放進去幹嘛呀？扔掉嗎？”餘歌好奇地問，“它是不是養不活了。”
那男人嘆氣:“這麽小的樹苗，還被摔了，很難熬過這個冬天的，養了還不知道能不能活下來。”
“您能別把它扔掉嗎？”餘歌看著那小松樹苗，“您把它賣給我行不行，我來養它。”
“養樹可不容易啊妹妹，這還不知道能不能養活呢。”那男人笑了，“要是養死了，會很傷心的，還浪費肥料和水”。
餘歌看著樹苗從土裏露出來的，細細的根:“如果您要把它扔掉了的話，就把它賣給我吧，我會努力養活它的。松樹苗不是溫室裏的花朵，它會長成高高屹立不倒的松樹的，沒那麽容易就活不下去的。”
“既然你喜歡就送給你吧。不過養不活也正常。”男人也沒再說什麽，把旁邊被雨水的土拍掉了一些，將剩下的一點泥土和那根蔫蔫的小樹苗一起裝進手邊的塑料袋裏，拿給了餘歌。
“謝謝您。”餘歌接過。
“快回去吧妹妹，天冷多穿點，放寒假了，現在回家，剛好和爸爸媽媽吃晚飯。”男人站起身往裏面就要往裏面走去。
“謝謝您，再見叔叔。”餘歌提著黑色的塑料袋，往家的方向走去。
“我會努力把你養活的，所以你自己也要加油，長成一顆高高的大樹。”她對小樹苗說。
她回到家，把行李箱和書包放到一邊，又拿起黑色的塑料袋和一把小鏟子，走到院子裏空曠的泥土地上。
她的手被風吹得有些冷，蹲下去，在上面挖了一個小坑，將小松樹苗的根埋進去，又用泥土把根蓋上。
她看著細如兒臂的小樹苗。
她給小樹苗澆了點水，手碰了碰小樹苗的葉子:“一定要努力活過這個冬天。”
小樹苗被風吹動，用它的小葉子碰了碰餘歌的小手指。
“你在和我拉鉤嗎？”餘歌笑著說，“那我們一言為定。”
夕陽的餘暉照在院子裏，她看見了葉子上的光斑，閃爍著彩虹般的光彩。
她的松樹一定能常青。
她吃完飯，把寒假作業全部堆到桌子上。餘昊也回家了。
他看見了院子裏的小樹苗，問她:“雪湖，那是你種的嗎？在哪裏買的，看起來好像有點蔫蔫的。能養活嗎？”
餘歌“嗯”了一聲:“松樹一年常青，它會一直在的。”
餘歌走到鏡子前，把林淞屹送給她的那個發卡別在頭發上。
她照了照鏡子。確實一點都沒有想象中那麽花裏胡哨。還挺好看的。
她是那種圓臉，不是比較明媚的長相，但是很耐看，整張臉看上去很幹凈，配上這麽一個花花綠綠的發卡，倒是挺合適的。
她把發卡放到一旁，開始收拾自己桌子上和行李箱裏的東西。順便收拾了一下房間。
餘歌洗完澡從浴室裏出來的時候，開始想寫點作業的時候，看到一旁放著的外套，才想起來自己外套口袋裏林淞屹給她寫的便利貼。
現在已經挺晚的了，不知道他睡覺了沒有。
她從外套口袋裏拿出便利貼，又走到自己房間裏，拿出手機，登上了她許久沒上線的□□號。
她□□裏面沒什麽好友，有初中時候幾個關系還可以的同學，不過現在都在不同的學校，也不怎麽聯系了。還有幾個高一沒分班之前的同學，也沒怎麽聊過天。
頁面卡了幾秒，裏面全是推送的小游戲和廣告。
她點開“添加好友”那一欄，把林淞屹的□□號輸入了進去。
她點了“搜索，”頁面跳轉，來到一個人的主頁。
他的頭像是只卡通動漫的鴿子，□□昵稱只有一個字母，大寫字母“Y。”
餘歌看著那個“Y”。
…她的□□昵稱也是這個字母，不過是小寫的“y”。
這好像是他們名字首字母裏唯一一個相同的呢。
她退出頁面，把自己的□□昵稱改了。
從小寫字母“y”，變成了她的小名，“雪湖”。
改完昵稱後，她才去加了林淞屹的好友。
那邊幾乎是在下一秒，就同意了她的好友申請。
那個時候已經十點多了。
“Y”通過了你的好友申請，現在你們可以開始聊天了。
Y:你幹什麽去了。
Y:我還以為你忘了呢。
雪湖:剛才才想起來，不好意思。
Y:有沒有不會的題
雪湖:沒有，我還沒開始寫作業。
Y:哦。
聊天內容停在他的那個“哦”上面。
過了好幾秒。
然後他發了個小太陽的表情。
像是在提醒她什麽一樣。
過了兩秒，就撤回了。
對方撤回了一條信息。
Y:不好意思。
Y:手滑。
餘歌:“…”
雪湖:你還不睡覺嗎？
Y:這不是等著你來加我嗎。
雪湖:你明天早上起來再同意好友申請也可以的。
Y:(小太陽)
餘歌:“…”
她想穿過屏幕，問問他腦子裏到底在想什麽。
兩個人都沒有再說什麽了，最後一條信息停在他的那個小太陽上面。
餘歌重新點進去他的主頁裏。
看見了他的個性簽名。
“我們只是一起淋過一場雨的關系。”
什麽意思
什麽是一起淋過一場雨的關系
那關系是好還是不好啊？
這是什麽網絡傷感文案嗎？
餘歌點進去，發現這條個簽是他好幾年前，初中的時候發的了。歷史個簽就只有這一個。
她退出來，又點進去他的□□空間。裏面什麽都沒有。
她刪除了訪客記錄，退出頁面，看著他發的那個小太陽，一直到屏幕慢慢變暗，然後徹底黑了下去。
她一點睡意都沒有，於是起身，走到了院子裏，看著那顆小樹苗。
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，小樹苗看起來靜神了很多。
“你脖子怎麽歪歪的呀？”餘歌小聲說，“叫你小歪好不好？”
小歪，小Y，小y。
忽然有一陣風吹過，小樹苗被風吹動，像是在點頭一樣。
“小歪。”餘歌笑著又喊了一聲，這才起身走進了房間。
回到房間，她還是一點睡意都沒有。
於是用家裏那臺有點卡的筆記本電腦看了一部電影。
是巖井俊二的“情書。”這部電影她看了很多次了，每次看都有不同的感觸。
故事裏，渡邊博子在雪裏，朝遠處喊:“藤井樹，你好嗎？我很好。”
她看見電影裏的女主人公年少時，和與自己同名同姓的男同學，兩個人的名字被寫在同一張紙上，被當眾念出來。
藤井樹，愛心，藤井樹。
“他其實瞞著所有人偷偷喜歡了你大半輩子。”
餘歌差點哭出來。
看完電影後，她從床上爬起來，拿出自己那本帶著鎖的橘子味日記本，開了鎖，在上面寫了幾個字。
y，愛心，Y。
那個愛心裏，她用紅筆塗得滿當當的，都要溢出來了。
她看著窗外的小樹苗。
一定會茁壯成長的。
第二天，餘歌寫著作業，出來吃午飯的時候，姑姑來了。
姑姑在他們家吃的午飯，吃完飯，姑姑問餘歌，要不要一起去山上的廟裏拜一拜。
餘歌說好。
她雙膝跪地，閉上雙眼，雙手合上，動作虔誠。
佛祖啊，請保佑我所念之人再也不會有無眠的夜，再也不會有難邁的坎。
如果在他的心裏這個人間不容他，請保佑會有人像我一樣愛著他，再一同攪動他的人間風雲。
願他平安喜樂，萬事勝意，所遇皆良人。願他前程似錦，能在自己喜愛的土地上開遍花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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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經過一個苗木市場。旁邊一個男人好像在和一個女人討價還價，講著樹苗的價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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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看見最裏邊有一個盆栽都碎了，陶瓷做的盆碎了一地，小樹苗上都是雨水，葉子都掉了下來，正倒在地上，旁邊都是土，蔫蔫的。
應該是放在高處，不小心掉下來摔碎的。
她聽見那女人說把那盆樹苗摔成那個樣子，她不要了，那男人就和她討價還價，講得很大聲。
看起來應該是吵了很久了，旁邊還有人在勸他們。
“不就是一株小樹苗嗎，值幾個錢，摔成那個樣子，你陪她點錢不就行了”
那男人很生氣:“這明明是她自己放在上面，被大風吹倒的，還要怪我養的樹苗脆弱，質量不好，這麽不禁摔，都不知道能不能養活。”
“當初說好的五十盆，一盆不少，你說說吧，怎麽辦？”那女人也很生氣。
“那得等明天了，明天你過來我陪一盆給你不就行了嗎，只不過想讓我陪錢，你想都不要想。”那男人說。
旁邊的人都在勸那女人算了吧，不就是一盆小樹苗嗎。那女人終於沒再說什麽，把剩下的小樹苗搬到自己的三輪車上，開著三輪車走了。
只剩下地上的碎瓷片，還有那顆沒人要的小樹苗。
小樹苗的葉子都掉下來了，好像還被踩過，樹脖子都是歪歪的。
那女人走了，旁邊的人見狀也都三三兩兩地離開了，只有餘歌還站在原地，靜靜地看著地上的樹苗。
剛才的男人走到旁邊拿起掃把和一個黑色的塑料袋，打算把地上的碎瓷片掃起來。
他看見一旁站著個背著書包，手上還拖著個小行李箱的姑娘，看了眼她校服上的校徽，隨口問了句:“妹妹，你們學校放寒假了啊，我女兒他們學校也是早上剛放假呢。你是紫藤的吧，我女兒是你們隔壁致遠的。”
“嗯。”餘歌走到他面前，“叔叔，這是什麽樹的樹苗啊？”
“松樹。”那男人把地上的碎瓷片掃起來了，又打算拿個塑料袋把樹苗裝進去。
“您要把它放進去幹嘛呀？扔掉嗎？”餘歌好奇地問，“它是不是養不活了。”
那男人嘆氣:“這麽小的樹苗，還被摔了，很難熬過這個冬天的，養了還不知道能不能活下來。”
“您能別把它扔掉嗎？”餘歌看著那小松樹苗，“您把它賣給我行不行，我來養它。”
“養樹可不容易啊妹妹，這還不知道能不能養活呢。”那男人笑了，“要是養死了，會很傷心的，還浪費肥料和水”。
餘歌看著樹苗從土裏露出來的，細細的根:“如果您要把它扔掉了的話，就把它賣給我吧，我會努力養活它的。松樹苗不是溫室裏的花朵，它會長成高高屹立不倒的松樹的，沒那麽容易就活不下去的。”
“既然你喜歡就送給你吧。不過養不活也正常。”男人也沒再說什麽，把旁邊被雨水的土拍掉了一些，將剩下的一點泥土和那根蔫蔫的小樹苗一起裝進手邊的塑料袋裏，拿給了餘歌。
“謝謝您。”餘歌接過。
“快回去吧妹妹，天冷多穿點，放寒假了，現在回家，剛好和爸爸媽媽吃晚飯。”男人站起身往裏面就要往裏面走去。
“謝謝您，再見叔叔。”餘歌提著黑色的塑料袋，往家的方向走去。
“我會努力把你養活的，所以你自己也要加油，長成一顆高高的大樹。”她對小樹苗說。
她回到家，把行李箱和書包放到一邊，又拿起黑色的塑料袋和一把小鏟子，走到院子裏空曠的泥土地上。
她的手被風吹得有些冷，蹲下去，在上面挖了一個小坑，將小松樹苗的根埋進去，又用泥土把根蓋上。
她看著細如兒臂的小樹苗。
她給小樹苗澆了點水，手碰了碰小樹苗的葉子:“一定要努力活過這個冬天。”
小樹苗被風吹動，用它的小葉子碰了碰餘歌的小手指。
“你在和我拉鉤嗎？”餘歌笑著說，“那我們一言為定。”
夕陽的餘暉照在院子裏，她看見了葉子上的光斑，閃爍著彩虹般的光彩。
她的松樹一定能常青。
她吃完飯，把寒假作業全部堆到桌子上。餘昊也回家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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餘歌“嗯”了一聲:“松樹一年常青，它會一直在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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…她的□□昵稱也是這個字母，不過是小寫的“y”。
這好像是他們名字首字母裏唯一一個相同的呢。
她退出頁面，把自己的□□昵稱改了。
從小寫字母“y”，變成了她的小名，“雪湖”。
改完昵稱後，她才去加了林淞屹的好友。
那邊幾乎是在下一秒，就同意了她的好友申請。
那個時候已經十點多了。
“Y”通過了你的好友申請，現在你們可以開始聊天了。
Y:你幹什麽去了。
Y:我還以為你忘了呢。
雪湖:剛才才想起來，不好意思。
Y:有沒有不會的題
雪湖:沒有，我還沒開始寫作業。
Y:哦。
聊天內容停在他的那個“哦”上面。
過了好幾秒。
然後他發了個小太陽的表情。
像是在提醒她什麽一樣。
過了兩秒，就撤回了。
對方撤回了一條信息。
Y:不好意思。
Y:手滑。
餘歌:“…”
雪湖:你還不睡覺嗎？
Y:這不是等著你來加我嗎。
雪湖:你明天早上起來再同意好友申請也可以的。
Y:(小太陽)
餘歌:“…”
她想穿過屏幕，問問他腦子裏到底在想什麽。
兩個人都沒有再說什麽了，最後一條信息停在他的那個小太陽上面。
餘歌重新點進去他的主頁裏。
看見了他的個性簽名。
“我們只是一起淋過一場雨的關系。”
什麽意思
什麽是一起淋過一場雨的關系
那關系是好還是不好啊？
這是什麽網絡傷感文案嗎？
餘歌點進去，發現這條個簽是他好幾年前，初中的時候發的了。歷史個簽就只有這一個。
她退出來，又點進去他的□□空間。裏面什麽都沒有。
她刪除了訪客記錄，退出頁面，看著他發的那個小太陽，一直到屏幕慢慢變暗，然後徹底黑了下去。
她一點睡意都沒有，於是起身，走到了院子裏，看著那顆小樹苗。
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，小樹苗看起來靜神了很多。
“你脖子怎麽歪歪的呀？”餘歌小聲說，“叫你小歪好不好？”
小歪，小Y，小y。
忽然有一陣風吹過，小樹苗被風吹動，像是在點頭一樣。
“小歪。”餘歌笑著又喊了一聲，這才起身走進了房間。
回到房間，她還是一點睡意都沒有。
於是用家裏那臺有點卡的筆記本電腦看了一部電影。
是巖井俊二的“情書。”這部電影她看了很多次了，每次看都有不同的感觸。
故事裏，渡邊博子在雪裏，朝遠處喊:“藤井樹，你好嗎？我很好。”
她看見電影裏的女主人公年少時，和與自己同名同姓的男同學，兩個人的名字被寫在同一張紙上，被當眾念出來。
藤井樹，愛心，藤井樹。
“他其實瞞著所有人偷偷喜歡了你大半輩子。”
餘歌差點哭出來。
看完電影後，她從床上爬起來，拿出自己那本帶著鎖的橘子味日記本，開了鎖，在上面寫了幾個字。
y，愛心，Y。
那個愛心裏，她用紅筆塗得滿當當的，都要溢出來了。
她看著窗外的小樹苗。
一定會茁壯成長的。
第二天，餘歌寫著作業，出來吃午飯的時候，姑姑來了。
姑姑在他們家吃的午飯，吃完飯，姑姑問餘歌，要不要一起去山上的廟裏拜一拜。
餘歌說好。
她雙膝跪地，閉上雙眼，雙手合上，動作虔誠。
佛祖啊，請保佑我所念之人再也不會有無眠的夜，再也不會有難邁的坎。
如果在他的心裏這個人間不容他，請保佑會有人像我一樣愛著他，再一同攪動他的人間風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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